本會台北與士林地院服務處今年辦理了一場很不同的的講座,主要針對婚姻暴力中的男性相對人來設計規劃,主要的內容有:從訴訟談壓力、從壓力談情緒管理、從情緒管理談妻子與小孩...等,企圖以連貫式的主題,有層次地與成員討論觀照自己的處境和關係。課程的概念採用認知行為模式,偏重於「改變行為」,並且使用動態活動(如:行為演練),探討自己與家人間的互動,讓男性成員能直接體驗與他日常生活中不同的經驗,進而有所思考或察覺。


團體成員分享彼此的故事,吐漏自己的心內話

  雖然參與的成員不多,但成員重複參與度極高,很像一個超小型團體,也讓他們擁有較完整的時間自我分享、訴苦。我記得有一位年紀約50歲的大哥說:「從胚胎開始,就如女性已受到歧視一樣,男性已經備受寵愛與期待。我的母親測出我是男的,充滿得意與驕傲,簡直是豪氣沖天,某些母親再提到『我兒子』的時候,語氣都高昂些,重男輕女的現象見怪不怪,我這樣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強勢性別,家人、社會對我們的規範比較鬆,我們單獨外出也比較沒有安全顧慮。但是責任,如:立業、成家變成我們的壓力與要求,情感表達是丟臉的,男人嘛,志在四方,又要成為家裡的依靠,當我以前是業務員年薪百萬常有的事,可想而知陪妻子、孩子的時間變得很少,但我所有的付出變成是應該;當經濟不景氣,我失業又負債約兩年時,一切變得不可寬恕,揶揄、戲謔或不屑充滿我的家庭生活,女人用嘴和用孩子逼得我陣陣內傷…」我問他,有沒有向妻子說過這些苦,他笑笑地說不知道為什麼跟妻子面對面時,就是沒話講,也講不出話。


社會給予的壓力與期盼,常常讓他們不知如何調解自己的苦

  男性有傳統給的鼓舞,也有傳統給的壓力,而當人的情感不能表達時,人際關係會陷入封閉,即使在家裡也是一樣。看著這些固守著男性尊嚴、父親權威的爸爸們,縱然有妻兒子女,卻依然孤單寂寞。我在想如果一個男人在成長的過程中,可以學習不工作時怎麼樣生活,願意鬆手傳統這把雙面刃,培養一些傳統男人以往可能不屑的興趣,讓自己變得柔軟和彈性,並體認男女間角色的轉換已是趨勢,會不會讓這些男人們可以在彆扭中找到自己的定位?無論在課程中,或是在我的臨櫃工作裡,伴侶間都各自認為他們給予的比回收的多,女性相信自己付出很多,男性也覺得自己付出更多,事情上,他們都有付出,但是都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或是需要的回饋,情感無法傳達給對方,結果是讓兩人都精疲力竭。

  每每結束男性講座時,我都有種矛盾的體會,一方面覺得傷害人的人同時也被傷害,另一方面又看見人們慣用一些方式合理化自己的行為,批評別人總是比較簡單,但自我反省卻很難,自覺更難。相對人使用了暴力,無論起因為何,「暴力」都是不被接受,但要怎麼減緩暴力出現或讓它消失呢?雖然這個答案還是不清楚,但這次由社工自己帶領的男性講座卻帶來了很特別的經驗,「婦女」基金會辦男性講座、家暴事件服務處與家暴相對人工作、女社工遇上男性相對人…,其中所要面對的性別議題、工作倫理、社工人身安全,這突破與創新,再再挑戰位於首都的兩院服務處,每個社工員也因此都有許多不同的感受與體會,而問她們是否還會繼續為男性相對人服務,大家都會微笑地說:是的!一定會繼續做下去!

(文/台北地院家暴服務處 社工專員劉于瑞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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